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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錢財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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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七日過去,桓鐵那方卻沒了動靜,大管家劉幽求也沒了聲響,或許是出了臨時的變故。

桓林躺在床榻上,思索著對付桓鐵的法子。

這個桓鐵,看似墻頭草兩邊倒,其實是因為對付何夫子、何雲,沒有觸及到他的利益,所以他願意在邊上隔岸觀火。

眼下,到了兩人正面對決,才知道這人真是個目光敏銳、手段老道的老鳥,再加上桓府內院和縣衙的各方勢力支持,比對付何夫子、何雲兩個書呆子是不可同日而語,可以說是自己穿越來後,遇到的第一個勁敵!

至少到了現在,自己仍是沒有扭轉被動挨打的局面!

“唉!這次該怎麽破局,真是頭痛啊!”

到了第八日,馮小寶就來傳話,說是大管家劉幽求昨夜已經悄悄的回府,令他立刻前往桓府內院。

“該來的總會來!”

桓林連忙梳理一番,著馮小寶立刻去如意坊將錢二帶到桓府,今日就是與桓鐵、劉善攤牌的日子。

桓林獨自一人到了內院的後花園。

他一到後花園,卻見到整個後花園已擺滿了六個案幾,坐在案幾前的,除了少夫人薛鶯,都是錦衣華服的桓府執事以上級別。單是桓林認識的,就有外院執事桓鐵,內院的北苑執事桓秦。

在六個案幾後面,則擺著三,四個不等的小案幾,是執事管轄的管事位子。

薛鶯坐在最上首的左側,右側則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威武雄壯的男子,濃眉大眼,身形魁梧,腰佩其時流行的橫刀。橫刀是日本刀的前身,攻擊以劈刺為主,是當時兵士和游俠常備的兵刃。這男子,看樣子就是武俠小說裏的高手。

不用介紹,這人就是桓府大管家劉幽求無疑了。

劉幽求見桓林到了,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會,令他坐到了桓鐵身後的門客管事位上,與他並排的兩人,左側是雜役管事徐堅,右側是刑罰管事劉善。

桓林沖兩人打了招呼,徐堅禮節性的回了禮,劉善則是面目不善,臉上盡是仇恨之色。

劉幽求朗聲說,“今日召集諸位執事,管事,齊聚一堂,是有兩件要緊的事兒要請各位一同來議議。”

他環視一周,繼續說,“五日前,桓家在本縣鄉下收租的一百個巡院家丁在縣城郊外被人劫了,死了二十五人,傷了五十七人,丟了的米谷、絹帛、錢財,總共價值一萬貫。”

桓林暗松一口氣,這第一件事與自己並無幹系,也難怪劉幽求遲了五日才回桓府,原來是遇上桓家運輸錢財的隊伍被打劫了。

他暗暗換算了,一萬貫在唐朝能買兩千頭牛,四百匹好馬,換在現代社會,至少也有兩、三千萬,實在是筆不小的損失。

薛鶯追問,“既然出了劫案,大管家怎麽不報官追贓呢?”

劉幽求說,“稟少夫人,當日就報了官,並封鎖了所有消息,可五日過去,縣衙卻沒找到任何關於盜賊的蛛絲馬跡。”

一萬貫的米谷、絹帛,錢幣,至少要六、七十輛牛車,上百的腳夫來拉,這麽大的動靜,縣衙的衙役只要沿途排查,怎麽可能沒有蛛絲馬跡?與其說沒線索,不如說是縣衙的人不願去查。

桓家的倒黴,薛鶯是幸災樂禍,悠悠的品了一口香茶,“既然沒有線索,這個案子還怎麽查?”

劉幽求正容說,“縣衙沒有線索,我們桓府有。”

難怪說出了事找警察不如找黑社會,現在的桓林是深有同感,但劉幽求繞來繞去,還是沒能消除桓林的疑心,“桓府有線索,安排幾百個家丁去追兇就行了,怎麽過了五日還沒動靜?”

劉幽求又說,“據桓府的人前去查看被劫現場,整個車隊的車痕清晰明了,走的還是官道,最終消失在太白山。”

“這些盜賊搶了錢財後竟然毫不避嫌的走官道,囂張至極,難道太白山上有一百零八條太白山好漢?”

桓林卻知事情絕非如此簡單,梁山好漢聚義,打得官兵落花流水那是小說,太平盛世哪兒會有光天化日搶劫的強盜?即便是有強盜,帶兵前去剿滅就是,看來其中還有內幕。

薛鶯問,“太白山有什麽不妥?”

劉幽求緩緩的說,“太白山後,就是郿縣折沖府所在,我懷疑,這批錢財就是被劫入了郿縣折沖府。”

郿縣折沖府,鳳翔府境內十二個折沖府之一,歸屬東宮六率統領,設在太白山下,屬下府,閑時備衛士三百人;戰時,征府兵八百人。

桓林暗暗吃驚,折沖府就是郿縣軍區,原來參與搶劫的是軍區的人,這也合理的解釋了為什麽這幫盜賊敢光明正大的搶了錢財走官道的疑點。

這尼瑪軍區都出來搶劫了,還有王法哇!還有法律哇?

劉幽求環視一周,緩緩的說,“一萬貫雖不是小數,對桓家來說,也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但,如果這次不給予小小的懲戒,折沖府那幫人會認為桓家好欺負,難免會有二次,三次。諸位可有法子取回錢財,並對折沖府施以小小的懲戒?”

眾人是啞口無言,從折沖府一群大頭兵那裏奪回錢財,那無異於虎口奪食,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劉幽求再次環視一周,仍是鴉雀無聲,便說,“巡院執事秦展,這本是你的過失,你來說說。”

首當其沖的秦展面如死灰,遲疑的站了起來,“這,這,若是錢財沒進折沖府,我保證領幾百個家丁去搶奪回來,如今錢進了折沖府,就是肉入了虎口,不能帶人去折沖府強搶吧!難,難啊!”

他說的全是事後諸葛亮的廢話,歸根到底一句話,就是沒有法子。

劉幽求冷然說,“我有一個法子,要搶回這些錢財,也不一定要去折沖府。折沖府在鳳全縣城開了一條街的窯子,三間馬店,兩家米店,四家鐵鋪,全搶了,一萬貫也就回來了。”

他的法子倒是簡單粗暴,桓府寧可冒著得罪折沖府的危險也要以牙還牙,絕不是因為區區錢財,而是在殺一儆百,要讓所有覬覦桓家家財的人知道,桓家不是好惹的。

秦展忙恭維說,“果然好法子,不愧是大管家!”

劉幽求瞧著他說,“我已暗地裏組織了一百個西域流亡來的流民,搶了當鋪後,所有的錢財全運到渭水,我會安排船接應,也無蛛絲馬跡可查。”

他故意找的沒有身份的人,這樣即使被折沖府抓獲,也抓不到桓家的把柄,這就是一場暗戰,雙方都不想撕破臉公開幹一架,只能選擇背地裏較勁。要辦這個事,必須要擔著很大的風險,一個拿捏不好,就有性命之憂。

秦展迎上他的眼神,忙說,“大管家的刀法莫說是鳳翔府,就是整個關內道也是數一數二的,由大管家出馬,定能一個打一百個,馬到功成。”

他搶先堵了劉幽求要自己領頭的後話,明哲保身。

劉幽求沈聲說,“我與官府久打交道,稍一追查,便能查到我身上。”

秦展唯唯諾諾的應了,卻絕不松口願意領頭去搶劫。

劉幽求失望的目光掠過了秦展,落在桓秦身上,“老執事剛到桓府不久,又處事老道,該是最佳人選。”

桓秦忙捂著腰子不斷的敲打,“為了桓府的臉面,我本該當仁不讓,就是這身子骨,不比壯年,這幾日走路都要人扶著,唉。”

劉幽求目光又落在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執事身上,“桓離,你......”

東苑執事桓離不待他把話說完,忙說,“大管家,我剛接到家裏急報,老父已病危,要見我最後一面,正想找大管家準假,若錯過了與老父的最後一面,還有何臉面為人子?唉!”

劉幽求再去看南苑執事洛山,卻見不到人影,據家丁說,他鬧肚子去茅廁了。

劉幽求看著桓鐵說,“桓執事,你呢?”

桓鐵起身搓著手,賠笑說,“這,我也時常與官府的人打交道,恐怕是紙包不住火啊!”

劉幽求問了一圈,也沒遇上個敢於出面擔當的,又朗聲說,“誰願意領頭,事成之後,一萬貫,對半分賬。”

他這是開出了重賞,五千貫,已足以讓一個人在這個唐朝過上衣食無憂,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

全場仍是鴉雀無聲。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再多還是要有命享受才有意義,這事兒是九死一生,一群老謀深算、旱澇保收的執事當然個個避之不及。

劉幽求是失望之極,又坐回了案幾,默然片刻,又說,“那我們來說說第二件事,門客管事桓林,出來!”

桓林暗暗一驚,終於輪到自己,“唉!是死是活也只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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